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浮生烬:与妖成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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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36受伤(第1/2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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莫长安从前不知道,原来她极为尊敬的师祖,竟然年轻时候如此的……话痨。

    从上山开始,他便不停的说着有关于子规门的事情,其中不乏他盖那间小店的缘由。起初莫长安表示不解,简单问了一句,没想到于半生径直给他们说了一个故事,大抵是他不愿做掌门,只想游历四方,开一家酒肆,安静度日。可惜这个愿望没有达成,只好借着当了掌门之后的‘权力’,以磨炼为借口,让门下弟子为他盖一座小店。

    听到这里的时候,夜白实在说不出话来,至少在他心中,于半生是个极为温和而正统的一个老人,可眼前流里流气,和莫长安一拍即合的中年男子……不,应当是说,看起来就像是青年一样的中年男子,丝毫与他心中的于半生,不甚相同。

    显然,莫长安如今也才知道,为何当初于半生会那么疼宠自己,因为年轻时候的于半生简直和她……还有她师父庄舟,三人成群,性子极为相似。

    很快的,在于半生的带领下,莫长安和夜白转瞬便到了那处洞穴之外。

    乍一看,那洞穴倒是没有什么异样之处,一如普通的山洞一样,连洞内的杂草,也没有人除的干净。

    只是,无论夜白和莫长安怎么找寻,这山洞就是半点没有不同也没有,俨然是再普通不过的存在了。

    为此,夜白冥思苦想,他回忆着那夜的梦境,想着自己所见的一切,重新捋了捋思绪。

    那夜他所梦到的,他与莫长安两人独自在这山洞中倒是不错,只是那时候没有于半生,只独独他们二人。且那时候,夜白记得,入目便是橙黄的烛火,大抵是在黑夜之中,并非像今日一样的明亮白昼。

    夜白记得,那时候莫长安问他是否找到出去的办法,他点头回了一句,并指了指山洞一侧的水源,倾身过去,同她道:那潭水便是我们出去的路。

    按理说,照着梦境所引,此处该是有一小潭水才是,可奇怪的是,无论夜白怎么四处找寻,别说小水潭,就是山涧石缝儿处的水滴一类,也是全然没有。

    “看来今日是无果了。”那一头,于半生插着腰,叹息道:“我先前也好几次都来探寻过,根本没有什么玄乎之处,也不知这处山洞,究竟存了什么秘密。”

    “是不是要与时日有关?”莫长安沉吟,看向于半生:“师祖,那日玄远前来,可是在什么特殊的日子?”

    虽说于半生让她别唤师祖,但莫长安已然习惯,看着这眉眼有几分肖像的于半生,她就忍不住要唤一声师祖。

    显然,这一次于半生依旧是被莫长安的称呼听得眸底微缩:“你这妮子,偏生要把我叫的那么老,好歹我保养得宜,在这张脸上可是下了不少功夫。”

    叹了口气,于半生也没有指望着莫长安回答,便继续道:“我先前也以为,师弟莫非是选了个‘黄道吉日’不成,怎么他一下就成功了,而我却费尽心思也没有发现异样?所以,我也照着他那天行动的日子来尝试,但就是见不着丝毫异样。”

    玄远消失的那一日,正是初夏六月的中旬,月圆之日。不过,玄远入山洞时,正是白日,什么月色如钩的时候,故而于半生多次尝试,就着分毫不差的时间与天气,试着看看能不能找到不同之处。

    但显然,他无数次的尝试,却是没有丝毫作用,正是因为如此,这些年他也就很少再踏足此地。

    夜白闻言,眸底思绪沉沉,道:“那今日便作罢吧。”

    只是,他话音一落,于半生便扬了扬眉,示意道:“这附近有泽鱼很是鲜美,不妨咱们先烤些泽鱼进食,再上山歇息?”

    泽鱼?

    夜白眸光一闪,忽然回忆起,年少的时候,他师父时常半夜失踪,那时他夜起找寻,不见师父踪迹,便守在屋外等着他回来。

    足足等了半个时辰,他师父才从外头回来,身上有半丝腥味儿,终归是让他闻着。彼时,他径直便问师父,为何深夜外出,为何身上腥味少许。

    子规门的门规,夜半不得外出,更不得兀自夜猎,在夜白第一日入子规门的时候,便心中清明。

    为此,他师父回答:“有小妖作祟,腥味乃斩杀小妖所致。”

    直至如今,夜白依旧记得,师父那时候说的信誓旦旦,丝毫不像是作假。可一日两日如此也就罢了,隔段时间,师父便时常失踪,终于在一个暗夜之中,夜白人赃并获,将师父和那烤架上的鱼儿一起,抓了个正着。

    可那时候,他师父也不觉被揭穿了如何丢失颜面,只兀自朝着他招了招手,一如今日这般,淡笑着说:这附近有泽鱼很是鲜美,你也是到了该长身子的时候了,过来为师给你补一补身子。

    “好啊,好啊!”夜白的回忆,被莫长安那兴冲冲的应答声打断。

    他微微蹙眉,就见小姑娘喜笑颜开,也不管夜白如何,径直便随着于半生一起,离开了山洞之中,一时间便只剩下他一人,冷冷清清,面色微顿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泽鱼的确如于半生所说,很是鲜美,但夜白本就不是极好口腹之欲的人,故而直到吃完,也只有莫长安和于半生两人深觉畅意。

    两人很快收拾着,便随着于半生一同,入了子规门。只是,因着两人身份特殊,于半生便对外宣扬,莫长安是他友人之女,而夜白,则是随着莫长安一同暂住的小友。

    说是小友,但实际上依着莫长安和夜白的亲密态度,许多人都默认为,这两人有些儿女私情。好在子规门是修仙门派,不如凡尘俗世那般对繁文缛节看重,故而对于两人的情意,倒也没有人多嘴多舌。

    在子规门大抵呆了有两日,莫长安一如回到了自己家一样,该吃吃、该喝喝、该夜猎的时候也拉着夜白给她打野味吃。

    显然,从前没有夜白的时候,她有一大帮师兄弟,便挨个轮流换着打野味,如今有夜白了,自是不必劳烦旁人,故而思来想去,莫长安便庆幸起来,亏得当初没有将夜白吓跑,否则如今她就很难这样美滋滋了。

    夜色浓郁的那个晚上,莫长安原本打算去寻夜白外出,她近来嘴是愈发闲不得,也不知是在长身子的缘故,还是她本性如此,总归一到夜深之际,便饿的厉害。

    但莫长安没有料到,这夜她敲了夜白的屋门,却是不见里头有丝毫动静,心下存了一丝怀疑,她顿时闪身入内。

    果不其然,夜白彼时并非卧在榻上,整个屋子里空荡荡一片,气息全无,好似许久没有人入内。

    为此,莫长安着实感到惊奇,她以为夜白是去寻于半生了,便也就辗转偷偷潜入于半生所处的院落。

    于半生所处的院落,素来是设有结界,此结界白日里倒是无妨,但到了夜里,却是最容易困住外人。

    好在,于半生此结界设下百年,一直不曾改变,所以此时莫长安想要悄无声息的入内,简直易如反掌。

    于是,她缓步入内,避开结界的危险之地,很快抵达于半生的屋外。

    借着月色观望进去,就见于半生屋内此时灯火早已熄灭,里头无声无息,倒是不知于半生是否在内。

    就在莫长安心中惊疑不定的时候,里头传来于半生的声音,半梦半醒:“长安,你这小妮子半夜不睡觉,跑来我这处做什么?”

    随着于半生的声音传出,不多时便见屋内烛火亮起,倒映着他的身影。

    他披着一袭外衣,不疾不徐打开门,看向屋外的小姑娘,忍不住打了个哈欠:“不过,话说你是怎么知道我这院落的结界怎么走?”

    修仙人多听觉灵敏,故而在莫长安入内的一瞬间,于半生便已然惊醒。只是,他那时并没有听出莫长安的脚步声,以为是何人闯入,便兀自躺在榻上细细分辨,看看此人能否解开结界。

    此结界设立百年,从他当上掌门之前……或者应当是说,从他出生以前,便有先辈设下,在那之后,子规门每一届的掌门便都会搬入此院落内,也算是给自己平日里入关修炼的安危加了一道保护。

    这些年,也不乏有些小妖小怪的,不自量力前来夜袭,可惜没有一人逃出此结界。但于半生怎么也没有想到,不过片刻功夫,那人便已然闯过结界,径直到了内院。

    直到莫长安靠近,于半生才渐渐听清,来者是她。因此,他也不着急,本想等着她率先出声,却不料好半晌没见她有动静,这才自己询问出声。

    “师祖,这结界的入内法子是你与我说的。”莫长安回了一句,只抬眼看着于半生,笑眯眯道:“深夜叨唠师祖休憩,实在是长安的不对,只是方才我去师叔屋里,不见他的踪迹……”

    言下之意,就是她想来看看夜白是否在于半生的屋内。

    于半生闻言,忍不住朝着莫长安翻了个白眼,道:“你这妮子,夜白他一大高个儿的,修为造诣不在我之下,素日里也是规规矩矩,你说你是怕他偷腥呢,还是怕他出什么意外?”

    要说偷腥,倒是也不至于,夜白自来是秉性极佳的一个,即便再‘相识’几日,于半生也看的出来。再者,前两日于半生便与夜白比划了一下,结果实在出乎他的意料,那小子年纪轻轻,可修为却是令人惊骇,甚至于连于半生都不由怀疑,到底夜白是他的徒弟呢,还是他才是夜白的徒弟?

    “我知他不会出事,但是嘛,师祖也知道,这处并不是我与他熟悉的世界,总是唯恐有什么变数……”莫长安也不知道,自己如今是怎么回事,一见不到夜白,便忍不住去思量他的安危,要知道从前就是夜白伤了、痛了、莫长安也只是幸灾乐祸,如何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,心中不安。

    “他不在我这处。”于半生下意识又打了个哈欠,显然很是困倦:“你去歇息罢,就是你我都出事了,那小子也不会出事。若是你实在放心不下,便去一趟后山瞧瞧,指不定她知道你这妮子这会儿会饿了肚子,乖觉的给你去打野味嘞!”

    说着,于半生缓缓转身,一边背对着莫长安,一边朝着她挥了挥手。屋门‘咯吱’一声,随之被他施法掩上,不过转瞬的功夫,连带着屋内的烛火也一并熄灭,看的莫长安目瞪口呆。

    不过,她没有闲心腹诽什么,只依照着进来的法子,又兀自绕了出去。

    显然,于半生的说法,莫长安有几分认同,毕竟夜白对她很是宠溺,兴许只是去后山为她夜猎了呢?

    如此一想,她一不留神,便径直抵达后山。

    彼时,天色已然开始渐渐明亮,虽还是一副夜深的模样,但月色已然就要稀薄。

    莫长安看了眼天,估摸着再过一刻钟左右,黎明将至,心下的不安顿时涌了出来,尤其是在她抵达后山,发现夜白的踪迹无处可寻的时候,更是有些担忧。

    然而,就在这时,一道女子的声音自树丛后头响起:“师叔,你看这泽鱼可是肥美?”

    师叔?

    莫长安一愣,猛然有些回不过神来。

    那声音,几乎与她自己的一模一样,且再思及谁人会唤‘师叔’二字……她一时间更是怔住。

    来不及多想,她身子比脑快,已然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。

    拨开树丛,就见林子里,一男一女相互依偎,两人皆是背对着她,但就衣着和身形来看,俨然就是莫长安和夜白无疑了。

    “还算不错。”就在莫长安愣神之际,夜白淡淡点头,动了动唇,就连吃鱼的动作,也极致优雅:“长安,你放了什么佐料?竟是有些与众不同。”

    长安?

    夜白的这一声,更是让莫长安整个人僵在原地,天知道她这会儿多么想骂娘!她本尊就在树丛后头,可一个什么‘冒牌货’竟然哄得夜白一愣一愣?还拉拉小手,相互依偎……

    “这可不能告诉你,我若是告诉你,岂不是……”那个‘莫长安’笑眯眯的摇了摇头,那动作与莫长安素日里的举止,几乎别无二样。

    然而,她的话还未说完,莫长安已然跳了出去,冷笑连连:“夜白,你姑奶奶在这儿呢!”

    她落在夜白与那个‘莫长安’的面前,果不其然,就见那女子生的和她一模一样,就连笑起来时唇角的梨涡,也就如照着镜子一般,看不出异样。

    “长安?”显然,夜白见此,整个人怔在原地,他紧紧盯着莫长安,又侧眸看了眼那个冒牌的‘莫长安’,下意识与那女子便拉开了几分距离:“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
    他拧紧眉梢,浓郁的剑眉蹙成一团,一张冷峻出尘的脸容,仿佛沾染了凡尘气息的仙人,怎么看都是令人心动。

    “你是谁?”那个冒牌货不为所动,只敛了笑意,眯起眸子,一样冷冷的看向莫长安:“为何冒充我!”

    两人彼时,面对面站着,就像是照着铜镜一样,连衣着神色,也全然无异。

    “我冒充你?”莫长安闻言,勾唇:“那咱们也不废话,动手见真假呗!”

    一边说,她一边伸出手,试图用实力证明,谁是真,谁是假的。

    容貌、衣着、行为举止,皆是可以模仿,但是实力却永远不会骗人。这是莫长安笃定的事实,同样也是她要做的事情。

    可就在她动手的那一瞬间,忽然鸡鸣声响起,黎明到来,全新的一日,跟随抵达的猝不及防。

    天色灰蒙蒙,莫长安忽觉整个人丹田一虚,那控制着不让其冒出来的耳朵和尾巴,一时间全然无法左右,皆是冒了出来。

    “靠,这是局!”莫长安脸色微变,视线落在夜白的身上。

    果不其然,那个她没怎么注意到的‘夜白’,在那一瞬间幻化成了虚无,只留下一片轻飘飘的青绿树叶,随风落下。

    “你才知道这是局啊?”长剑抵住莫长安那白皙而细腻的脖颈,转瞬便又女子阴冷的笑,渐渐传来。

    不知何时,那个冒牌货也在一瞬间,抹去莫长安的容貌,恢复成自己最初的模样。

    “钟暮筠?怎么是你!”小姑娘直直盯着眼前的女子,诧异道:“你不是……”

    “怎么,我不是再入不得此灵虚宝镜作乱了吗?”钟暮筠微微一笑,看向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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